夕阳西下，离开世界之前的临终关怀：舒缓治疗

我记得自己是一口气阅读完关于肺癌的书《深呼吸：菠萝解密肺癌》（李治中．深呼吸：菠萝解密肺癌[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8．）。

说到癌症，挺可怕的，可怕的原因在于人们对于癌症的恐惧和无知。当我们多具备一点医学科普知识，不管是否遇上，或许能用上。早期肺癌，治疗目标就是治愈；晚期肺癌，治疗目标是延长患者生命，尤其是高质量的生命。要达到此目标，科学家、医生和患者都需要大力配合。对于患者和家属，在确诊后，积极学习相关癌症科学知识和了解真相十分重要，它可以避免恐慌，避免被骗子等忽悠，可以更有效地和医生沟通，找到适合患者的最佳治疗方案。鉴于此，菠萝的书中提到了“舒缓治疗”。它不以治愈疾病为目的，而是专注提高受到重大疾病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并帮助家庭一起面对这个时期的困难。它通过减轻患者的痛苦，尤其是控制疼痛和其他疾病相关症状，来为患者和家属提供身体上、心理上和精神上的抚慰和支持。对治愈性治疗无反应的患者，进行积极整体照顾，包括疼痛及其他症状的控制，重视和解决患者心理、社会和精神方面的问题。

舒缓治疗就是在积极治疗无效和最终死亡之间的一个新的医学与护理阶段，不以治疗为主，而以帮助病人减少痛苦。在亲人的陪伴下，在相关服务医护人员的调理下，安宁地离开为目的。这样的临终、离开方式值得期待。大多情况下，医生为了之后不被家人埋怨，在多数时间不得不采取一切医疗措施来延长患者寿命。想多活哪怕一天的想法，并非是患者本人的意愿，事实上大多是家人强加的意愿。

一个人得了癌症，由于医疗水平有限，明知治不好了，换句话说，只有等死了，也并不是消极对待，至少在走向死亡之路上，可以走得少些痛苦，余下的有限时间活得有尊严些，把死亡当作一个正常的过程，不加速也不拖延，以减轻疼痛和其他痛苦症状，为患者提供各种支持，直到去世，在患者重病及去世期间为家属提供相关抚慰和其它帮助，是可行的。

目前舒缓治疗以晚期肿瘤患者为主。国内临床肿瘤治疗，仍沿用西医传统救治手段和理念，即手术切除、放疗、化疗为主，仍以“治愈”及“延长生存期”为工作重心，以各种治疗方式“杀死”肿瘤细胞为诉求，治疗的同时给正常组织和机体带来严重的毒副伤害，因此无效治疗、过渡治疗的现象还很严重。

有一朋友，他老人得了晚期癌症，医院都不收留患者了，让家属直接把患者接回家。医生告诉患者家属，老人想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尽量满足老人需求。这样，可以让老人在离开之前少些遗憾。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医生的做法是对的。多年前早已离开。在他老人家患病前一年体检时，相关体检指标都正常，结果第二年体检，就说是肝癌晚期，对我们全家真是个沉重的打击。在诊断后不久，父亲的肚子被肝腹水涨得很大，每天护士都要抽腹水，可没有过多久，只能把管子从肚子上直接接出来排放。为减少父亲的痛苦，我们全家人都保密，没有告诉父亲病情的真相，直到他离开。

科学技术发达的今天，残酷的现实，好多疾病仍然是无法治愈的，我们得面对这个事实。当生病后，还会面对巨大的治疗费用支出问题。现实是欠下巨额的医疗费用，或者用了很多钱，最后人还是走了，就成为了好多晚期癌症和重病患者的最终结局。

生老病死，本是生命的自然过程，而人们往往非常重视“生”，却刻意忽略了老、病和死。在人生的单行线上，活着就是幸福，过好每一天，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相当于是提高了你自己的生命质量，也就间接延长了自己的生命时间。

医学界没有做好照顾临终患者和老年人的准备，医务人员对临终病人和老年人的心理需求、情感需求了解和关怀得不够，有时会不关心治疗是不是符合病人的最大利益，即有意义的活着。医生明知治疗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通常还是会继续提供治疗方案，提供“虚假希望”，导致病人以非常不人道的方式死去，这样的治疗很野蛮，是对病人的折磨。